第13章 13
车窗缓缓落下，在霍厉叫沈时语那声“姐姐”之前，沈时语就看到了霍厉脸上那小片淤青。
电话已经接通，沈时语波澜不惊道：“等下去吃饭。”
谁料电话那头的陆明山才应了声“好”，问具体地点和时间，霍厉长臂一探，趁沈时语没料到自己要做什么，从车窗把沈时语的手机拿到自己手里，从电话里告诉陆明山：“稍后再联系。”
“姐姐，”霍厉挂了电话，乖乖把手机递给沈时语，趴在车窗框上，有意无意地瞥了几眼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上车吧，给你庆祝。”
“”
于嘉洋眉头一皱，跟沈时语说：“你不说他”
沈时语朝她耸耸肩，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按照几年前，霍厉一听到她提陆明山的名字都会生很久的闷气，现在这是怎么了。
刚才和陆明山从电话里说那五个字的时候语气云淡风轻的，这样一点儿也不像他。
“谢谢你，但是不必。”沈时语拒绝得很干脆利落：“走了于嘉洋。”
“姐姐。”
霍厉下车跟上她，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他不敢拉她手，伸手去拉她衣袖：“怎么又生气了？”
沈时语不着痕迹地收收手：“没生气啊，你说的也是，稍后我再和陆明山联系。”
打这电话也就为了跟他定一下晚上去吃饭，去哪吃他们还没定好呢。要因为霍厉抢她手机这事生气，那可太不是沈时语的性格了，根本不值当。
沈时语既没和他生气，也没答应和他去吃饭，霍厉有点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没再跟上，上了自己车。
车上。
于嘉洋选了家餐厅，给陆明山发了个定位，位置有点偏，从她们这儿开车过去大概半小时。
“后面跟着呢。”于嘉洋看了眼后视镜。
“知道。”跟那天一样。
跟她们从沈时语家出去之后去外地又回来去山上那天一样，他一直跟着。
“啧，也不知道跟隐蔽点。”
“跟就跟着呗。”
她才懒得管。
“哎沈时语，这么久了一直对这位避而不谈，跟我说说呗，跟这弟弟的爱情故事。”
她只知道沈时语来首都那年跟个人分手了，那之后有很多人追她，但是她没再跟任何人好过。
在见霍厉之前，于嘉洋想过这男人会是什么样儿，这幅好皮囊是料到了，霍厉是长得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耸，是很俊朗的长相。可她却没想到，霍厉竟然是个酒量差到抱着电话从交通广播里给沈时语告白的纯情弟弟。
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竟然好这一口儿。
这是于嘉洋没想到的。
沈时语对于叙述过去的事情兴致缺缺：“没什么可说的。”
于嘉洋倒是来劲了：“怎么认识的？”
“一个高中的。”
“古都那边的？”
“嗯，比我小两届。”
“小两届？”等红灯的时候于嘉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才毕业几年啊！公司开这么大？操！但是，他公司好像是这两年才做到业界出名的，挂的还不是他的名儿，是季嘉城。”说完这话，于嘉洋回过味儿来：“不对啊，你高中跟陆哥一个学校吧？他能让你谈恋爱？”
“后来和他大学又一个学校，大学的时候在一块的。再说了，就算我们高中在一起，那时候陆明山已经出国了。”
陆明山比她大两届，大学在国外读的。
“你追的他？”
“我倒是真想过。”
“看来你先把人招来了啊。”
“我也不知道。”
“这话怎么说？”
俩人跟说相声一样一个人说一个人捧，沈时语少有的有耐心道：“那时候他塞给我一本书，里边勾勾画画了点东西，连起来是句话，大概是想跟我在一起。”
“然后你就答应啦？”
“嗯。”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时候多好啊，想做什么，直接就做了。
“后来”沈时语闭了闭眼：“你知道我爸哪年走的。”
“那年分手的？”
“嗯，那时候我们在吵架。”沈时语语气有点低落，但想着想着就又自嘲般笑了笑：“那时候我们好像总是会因为很小的事情吵架，那一天吵得特别凶。”
不仅如此，那天的雨也下得很大。
“我说我要回去看我爸，他不知道怎么了死活不信我，说我要去找陆明山私奔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了，多幼稚啊，是不是？”
“然后呢？”
“然后，因为他不放我走，我错过了回家去见我爸最后一面的飞机。”
“也难怪你一直对他那个态度。”
“我知道这样迁怒到他身上其实挺无理取闹的。我只是不懂，他那个时候为什么突然态度那么强硬，如果他不这样，我就来得及回去见我爸，那我们俩根本不至于闹成当时那样。我后来也有想过，还是我根本没有给他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还是——”沈时语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摇摇头：“也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但是他好像不太想过去。”于嘉洋朝着后视镜抬抬下巴。
霍厉跟得越来越近，就在她们后边。
“随他吧。”
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沈时语就没遇到过这么难搞的人。
“沈时语，或许你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呢。”
“那谁知道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呀。沈时语，从他出现之后，你几乎就没正常过。”
听于嘉洋说这话，沈时语有点意外：“我倒以为你会‘旗帜鲜明’不喜欢他。”
于嘉洋摇摇头：“我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虽然我说这话没资格，但是沈时语，人生有的事没必要非得弄明白，该放下就放下吧。你一直这么聪明，怎么在自己的事儿上这么糊涂？”
她糊涂么？
她也不知道。
到了约定的餐厅，陆明山已经在里面等了，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家餐厅布置很温馨，推门进去听到钢琴曲的声音，这歌沈时语听过，是首日本的纯音乐。
用来告白，再适合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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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已经接通，沈时语波澜不惊道：“等下去吃饭。”
谁料电话那头的陆明山才应了声“好”，问具体地点和时间，霍厉长臂一探，趁沈时语没料到自己要做什么，从车窗把沈时语的手机拿到自己手里，从电话里告诉陆明山：“稍后再联系。”
“姐姐，”霍厉挂了电话，乖乖把手机递给沈时语，趴在车窗框上，有意无意地瞥了几眼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上车吧，给你庆祝。”
“”
于嘉洋眉头一皱，跟沈时语说：“你不说他”
沈时语朝她耸耸肩，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按照几年前，霍厉一听到她提陆明山的名字都会生很久的闷气，现在这是怎么了。
刚才和陆明山从电话里说那五个字的时候语气云淡风轻的，这样一点儿也不像他。
“谢谢你，但是不必。”沈时语拒绝得很干脆利落：“走了于嘉洋。”
“姐姐。”
霍厉下车跟上她，车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他不敢拉她手，伸手去拉她衣袖：“怎么又生气了？”
沈时语不着痕迹地收收手：“没生气啊，你说的也是，稍后我再和陆明山联系。”
打这电话也就为了跟他定一下晚上去吃饭，去哪吃他们还没定好呢。要因为霍厉抢她手机这事生气，那可太不是沈时语的性格了，根本不值当。
沈时语既没和他生气，也没答应和他去吃饭，霍厉有点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没再跟上，上了自己车。
车上。
于嘉洋选了家餐厅，给陆明山发了个定位，位置有点偏，从她们这儿开车过去大概半小时。
“后面跟着呢。”于嘉洋看了眼后视镜。
“知道。”跟那天一样。
跟她们从沈时语家出去之后去外地又回来去山上那天一样，他一直跟着。
“啧，也不知道跟隐蔽点。”
“跟就跟着呗。”
她才懒得管。
“哎沈时语，这么久了一直对这位避而不谈，跟我说说呗，跟这弟弟的爱情故事。”
她只知道沈时语来首都那年跟个人分手了，那之后有很多人追她，但是她没再跟任何人好过。
在见霍厉之前，于嘉洋想过这男人会是什么样儿，这幅好皮囊是料到了，霍厉是长得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耸，是很俊朗的长相。可她却没想到，霍厉竟然是个酒量差到抱着电话从交通广播里给沈时语告白的纯情弟弟。
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竟然好这一口儿。
这是于嘉洋没想到的。
沈时语对于叙述过去的事情兴致缺缺：“没什么可说的。”
于嘉洋倒是来劲了：“怎么认识的？”
“一个高中的。”
“古都那边的？”
“嗯，比我小两届。”
“小两届？”等红灯的时候于嘉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这才毕业几年啊！公司开这么大？操！但是，他公司好像是这两年才做到业界出名的，挂的还不是他的名儿，是季嘉城。”说完这话，于嘉洋回过味儿来：“不对啊，你高中跟陆哥一个学校吧？他能让你谈恋爱？”
“后来和他大学又一个学校，大学的时候在一块的。再说了，就算我们高中在一起，那时候陆明山已经出国了。”
陆明山比她大两届，大学在国外读的。
“你追的他？”
“我倒是真想过。”
“看来你先把人招来了啊。”
“我也不知道。”
“这话怎么说？”
俩人跟说相声一样一个人说一个人捧，沈时语少有的有耐心道：“那时候他塞给我一本书，里边勾勾画画了点东西，连起来是句话，大概是想跟我在一起。”
“然后你就答应啦？”
“嗯。”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时候多好啊，想做什么，直接就做了。
“后来”沈时语闭了闭眼：“你知道我爸哪年走的。”
“那年分手的？”
“嗯，那时候我们在吵架。”沈时语语气有点低落，但想着想着就又自嘲般笑了笑：“那时候我们好像总是会因为很小的事情吵架，那一天吵得特别凶。”
不仅如此，那天的雨也下得很大。
“我说我要回去看我爸，他不知道怎么了死活不信我，说我要去找陆明山私奔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了，多幼稚啊，是不是？”
“然后呢？”
“然后，因为他不放我走，我错过了回家去见我爸最后一面的飞机。”
“也难怪你一直对他那个态度。”
“我知道这样迁怒到他身上其实挺无理取闹的。我只是不懂，他那个时候为什么突然态度那么强硬，如果他不这样，我就来得及回去见我爸，那我们俩根本不至于闹成当时那样。我后来也有想过，还是我根本没有给他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还是——”沈时语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摇摇头：“也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但是他好像不太想过去。”于嘉洋朝着后视镜抬抬下巴。
霍厉跟得越来越近，就在她们后边。
“随他吧。”
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沈时语就没遇到过这么难搞的人。
“沈时语，或许你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呢。”
“那谁知道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呀。沈时语，从他出现之后，你几乎就没正常过。”
听于嘉洋说这话，沈时语有点意外：“我倒以为你会‘旗帜鲜明’不喜欢他。”
于嘉洋摇摇头：“我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虽然我说这话没资格，但是沈时语，人生有的事没必要非得弄明白，该放下就放下吧。你一直这么聪明，怎么在自己的事儿上这么糊涂？”
她糊涂么？
她也不知道。
到了约定的餐厅，陆明山已经在里面等了，坐在靠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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